看鼠

前几天，当我在前往巴士站途中，我看见马路边有一只肥大的老鼠横尸于那儿。

我当然对这一幕见怪不怪，仅望了望就继续走。老实说，这只老鼠的死相半点也不令人感觉可怖。比起前个星期，我和晓文看到的另一只血肉模糊、内脏外露的老鼠，这只老鼠尚算得以保全完整的身躯。这是我们所谓的“不幸中的大幸”吗？

不知为什么，今日的我虽不是首次见到死老鼠，却很莫名地想到诗经中的《相鼠》和《硕鼠》和李斯见鼠兴叹的历史故事来了。

“相鼠有皮，人而无仪！人而无仪，不死何为？

相鼠有齿，人而无止！人而无止，不死何俟？

相鼠有体，人而无礼！人而无礼，胡不遄死？”

每当我们想起老鼠，总难免想到它‘脏兮兮的’和‘爱搞破坏’。然，很多时候，人们比老鼠更为不堪！不守礼义、不知廉耻和傲慢无礼的人在社会上多得是。就因为如此，我们身边才会充斥着尔虞我诈的局面，叫人情绪不安。

看看身边一些令你我失望的人、事、物与社会上每天不断上演的真实故事，或许你我皆会叹息“己不如鼠”也！或许你碰过那些连番做出大错特错的事，又三番四次请求他人原谅，却又屡次不知廉耻地重蹈覆辙的人；也或许你看厌了无礼的政客在传媒面前大放厥词，炒作种族或政治课题的行径；也或许你听过太多太多的社会弊端和罪案；而使你对人“‘性本善’还是‘性本恶’？”这种和“先有鸡还是先有蛋？”一样难解的疑问感到迷惑。

其实，我觉得人性本来如何非重点，后天的环境和心态才是决定性的。诚如《史记•李斯列传》中提到的李斯年轻时分别在厕所和米仓看到两种老鼠的遭遇一样，人的际遇大有不同是有原因的。于此，我特节录其一段；“李斯者，楚上蔡人也。年少时，为郡小吏，见吏舍厕中鼠食不絜，近人犬，数惊恐之。斯入仓，观仓中鼠，食积粟，居大庑之下，不见人犬之忧。于是李斯乃叹曰：“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，在所自处耳！”乃从荀卿学帝王之术。学已成，度楚王不足事，而六国皆弱，无可为建功者，欲西入秦。……”

就这样，老鼠激发了李斯欲做“仓鼠”，而不欲做“厕鼠”的理念，后来成了秦始皇的丞相，而成了一代名人。所以说，一个人是忠或奸，是肖或不肖，有礼或无礼，是优是劣，往往在于自己的心态。有时候，我们与其怪罪于环境，不如先调整一下自己。我们要生活得像一只受人宠爱、快快乐乐的仓鼠[hamster（此仓鼠非彼仓鼠）]，还是要像一只人人喊打、在沟渠污水中和垃圾槽中打滚的街鼠，是由自身决定的。

原来，老鼠这东西教会了我们不少东西。

后记：

《硕鼠》这首诗主要在说人民在受到连番剥削后，忍不住想逃跑。它将那些剥削者（应该是指地主、官员之类的）比喻成令人望而生畏的大老鼠，真的形容贴切。此乃好诗一首。

“硕鼠硕鼠，无食我黍！三岁贯女，莫我肯顾。

  逝将去女，适彼乐土。乐土乐土，爰得我所？

  硕鼠硕鼠，无食我麦！三岁贯女，莫我肯德。

  逝将去女，适彼乐国。乐国乐国，爰得我直？

  硕鼠硕鼠，无食我苗！三岁贯女，莫我肯劳。

  逝将去女，适彼乐郊。乐郊乐郊，谁之永号？”

丽

笔于2009年7月15日